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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生剖半副魔元后,重烛的修为直接折损一半,才会被周氏的这一番算计重创,换作他全盛时期,仅仅只凭一尊土塑的神像,根本不可能将他伤得如此狼狈。
重烛气力不济,一时抵抗不了,被硬塞下一嘴的丹药,在对方得寸进尺地想要扒下他后背衣裳时,他挥袖挡开她,侧身退出几步,硬咽下嘴里丹药,冷声道:“别碰我。”
暮霜踉跄了一下跌坐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护住手里的小瓷瓶,委屈地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只是想给你敷一点镇痛止血的药粉。”
重烛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实在见不得她这么装模作样的表情,在验查清楚她的身份前,他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玄清收拢离燕谷中的魔修找来此处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本想上前去,但一见尊上的脸色,脚步顿了顿,又缩了回去,抬手比了个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魔修齐齐噤声,安静地像是一根根木桩。
不远处,司墨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转动眼珠来回打量他们两人一眼,张嘴发出嘶嘶喘气痛吟,叫道:“花娘子,他不要就算了,你给我吧,我的伤也很疼啊。”
暮霜闻言,心神终于从重烛身上分出来一点,抬袖揉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爬起来去查看司墨肩上的伤。
或许是害怕留下痕迹,司墨肩头的羽箭也随着那暗中之人的撤离而消失,但是箭头留下的伤却很恐怖,箭上灵力将他后肩的肌肉都撕裂了,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要不是司墨身上还剩下一些防御法器起到了抵挡的作用,这一箭恐怕能彻底震碎他的肩骨。
好在现在看来,骨头没事,只是皮肉有伤。
暮霜轻轻剥下他肩上衣衫,施了一个凝水诀,将他伤口清理干净,捏碎一枚丹药洒在创口处,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伤口可能需要缝合,现在没有工具,只能先将就着。”暮霜说道,纤长的睫羽垂落下来,眼中蒙上一抹阴翳。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拉拢肩上衣衫,一边歉疚不已道:“司郎君对不起,你每次都受我连累,因我受伤,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司郎君离我远一点,可能还好一些。”
重烛听到她的话语,眸光动了动,他虽不愿让她碰,但偏偏看到她不管自己跑去照顾别人了,这双脚又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
司墨抬手想要抓住暮霜的手腕,一道冰冷的视线倏地刺过来,强烈的威胁让他讪讪地将手收回去,转而握住自己的手。
他尽力忽视旁边某位浑身阴冷,不识好歹,怨鬼一样的丈夫,满脸诚恳地对那怨鬼丈夫的可爱妻子说道:“花娘子,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却说这样见外的话,岂不叫人伤心?”
暮霜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司墨点头,他明明伤得这样重,却还是牵动唇瓣,露出温柔的笑意,安抚她道,“先前我面临危险时,花娘子不也毫不犹豫地便伸出手来,想要替我挡下毒液,你当时又可曾想过会被我连累?”
“可如果不是遇见我,你也不会被喷毒液。”暮霜垂头丧气,“到最后你还是中了毒,现在毒才刚解,又中一箭。”
司墨被她扶着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那箭不关你的事。”
顾忌着当事人还在旁边,他低下头靠近了暮霜一些,小声蛐蛐,“我们都是被别人连累的可怜虫罢了,岂不更应该互帮互助,共克难关?”
毕竟在这离燕谷,想杀魔尊重烛的人,定然更多,谁会想要杀他们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呢?
暮霜仰起脸来,近距离看着司墨赤诚又温柔的眸子,终于松开了紧蹙的眉头,感激道:“司郎君,你人真好。”
司墨亦腼腆一笑,眼中似有春水波动,说道:“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花娘子人更好,才会吸引这么好的我,来到你身边。”
暮霜眨了眨眼,与他一同笑起来,方才因愧疚自责而黯淡下去的面容,重又焕发光采。
重烛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竟就这么被人彻底无视了,见她脸上盛放开的笑颜,实在刺眼至极,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
暮霜立即转眸朝他看过去,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忧,但见他身后侍立的魔将,想来会有人替他处理伤口,用不着自己操心。
她又撇过头去,扶住司墨往外走,说道:“司郎君,我先送你回城里去找家医馆治伤。”
重烛身上的气场顿时更加沉冷几分,冷眼看着两人走出去数十步,才启唇冷笑一声道:“本座允许你们走了么?”
他话音方落,身后魔将应声而动,倏地瞬影过去,横档在暮霜二人身前。
暮霜恼怒地回头,满脸都写着“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几个大字,可看他身上血污,又不忍对他发火,当然,她其实也怂得不敢发火。
暮霜弱弱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重烛凝眸看了她一眼,却未回答她的话,转过身去挑眉示意玄清,随后忍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