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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气,便来求我,说想要将顾婉玉抓回来,他还说,只要咱们肯替他将顾婉玉抓回来,他就肯让我安排个贵女与他成婚,日后只将顾婉玉囚起来,不会再因为一个顾婉玉与我们生气了。”
盛右相方才听盛山郡为了个女人这般狼狈的时候只是生气,隐隐还有些痛怜,那是他的儿子,不管怎么胡闹都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真的将盛山郡丢出去不管,但是他听到盛山郡愿意“娶贵女以平息家乱”、“豢养顾婉玉”时,盛右相勃然大怒。
“竖子!”他竟是都未曾与盛枝意再说一句话,而是直接冲进了厢房中,指着盛山郡便开骂:“我教养你多年,教你敬人爱人,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不敬父母,不尊长姐,现下竟还要作践一个大好姑娘!我竟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盛右相这一辈子就是个情种,他一辈子只要了自己妻子一个,他骨子里就有一种坚定的执着,认为妻子这两个字就该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盛山郡跟顾婉玉乱来的时候,盛右相虽然生气,却并未真的对这个儿子失望,他那时候总觉得,他的儿子没有那么差,他的儿子兴许还能救回来。
当他现下听见盛山郡竟然想为了顾婉玉而去委屈另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时,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烂成了这种模样。
比起来儿子不听话来说,他更不能接受他的儿子是个混账。
盛右相痛心疾首,又失望至极,对着盛山郡一顿痛骂后,当即道:“今日之后,你便离了京城吧,我不致仕,你便不准踏入京城!”
盛山郡闻言大惊:“父亲!”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听话了,都已经可以另娶了,为什么父亲突然会这么生气?
他倒在病床上,起都起不来,只能艰难的爬了两步,然后竟踉跄着摔到了地上。
盛右相脚步只迟缓了一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盛枝意从头到尾就等在门口,她知道父亲会生气,所以一直安静做个鹌鹑,父亲从房内行出来后,她便安静的跟在父亲的身后。
她知道,盛山郡消耗掉了父亲的最后一丝温情,父亲一旦下了决定,便绝不会反悔,说是将盛山郡送走,那盛山郡是留不下来的。
她也不指望父亲会杀盛山郡,父亲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儿下手的,但能将盛山郡送走,也算不错了,出了京城,盛山郡二十年都回不来。
思索间,她最后回望了一眼弟弟的厢房。
盛山郡的叫喊声从厢房的门里传出来,但很快就被北风撕裂,什么都不剩下。
他吵啊吵,闹啊闹,终于将父亲对他的情谊闹没了,接下来,他就该承担这个代价了。
大仇得报,盛枝意心情好着,行走间步伐都觉得轻松,转而跟着父亲的背影走了。
盛右相不似她,他心里有悲意,有怨恨,也有几分难过,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便不大想说话,只在府中行走。
他从盛府盛山郡的院子一路行到他自己的院子,远远瞧见院子檐下的灯笼时,他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他的女儿。
盛枝意的脸蛋在冬日里冻的有些发白,鼻头倒是红的,原先那膝盖高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瞧见他回头,便低声问他:“父亲,弟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吃亏,顾婉玉那边,我想做点事情——可以吗?”
盛右相瞧着自己的女儿看了片刻,以为盛枝意是想给盛山郡出头,便道:“去吧,莫要弄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盛枝意明白盛右相说的是什么——买凶杀人一类的,那些事儿若是被翻出来,是要连累全家的。
她向来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后宅里那些就足够了。
“好。”盛枝意轻声应了一声后,道:“父亲早些休息吧。”
盛枝意想走之前,又突然记起来什么,转而看向父亲道:“父亲今日与燕惊尘说了什么?”
她进去的时间不短,父亲与燕惊尘从头说到尾,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燕惊尘在她父亲面前口无遮拦。
燕惊尘在她面前乱来、戴香囊、喊她枝意、偷偷摸她腰便罢了,但若是在她父亲面前乱说,可是会被她父亲打的。
她才问完这句,便听见她父亲轻哼了一声,道:“小狐狸一个,若你弟弟有他一半心眼,也不至于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从见面就开始试探,言语打几轮机锋也不错一个字,瞧着是个稳重平静的人,但是盛右相一眼就能从他皮下瞧出反骨来。
这不是个好相处、好拿捏的人,与顾云亭还不同。
盛右相当初选顾云亭,就是因为顾云亭识时务,软骨头,这样的人不会冒头,只要盛右相不倒,他就能保证自己女儿荣光一生,顾云亭绝不敢给盛枝意半点委屈受。
但燕惊尘可不是这样的性子,这人现在瞧着不显,日后定是要起势的,期间危险不提,他起势后,怕是很难压制。
说话间,盛右相那双轮廓凌厉的丹凤眼扫向了盛枝意:“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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