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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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玉”端正的五官间浮现出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疯狂神情。
他大步走向木床,手臂化为银色的、长满绒毛的触手,如蛇般迅速蹿入还来不及整理的被子中,张开所有鳞片,一边沉醉地汲取熟悉的气息,一边释放出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染满整个私密空间。
属于怪物的神经系统在飞速解析爱人留下的每一道气味讯息,如果用人类的语言做转化,在祂的嗅觉之中,沈暮云闻起来像一朵绽放在黎明的栀子花,淡而清雅,带着夜色留下的忧郁气息,脆弱又楚楚动人,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温柔对待,以免让清晨的朝露压垮了它柔弱的花枝。
这样的“柔弱”让祂无法克制兴奋。
人类形态迅速融化,“梁和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怖躯干,庞大到几乎占据起全部的卧室空间。触手们疯狂涌向浴缸、衣柜、阳台……以及所有留下了沈暮云气息的角落。
如此骇人的画面足足持续十分钟。
直到整间卧室都弥漫起甜腻的味道,遮住了所有其余气息。怪物终于心满意足地重新变回“梁和玉”的模样。
祂走进卧室,像今早的沈暮云一样站在镜子前,上上下下打量这张新的人皮。
“宝贝和他拥抱了。”
镜子里的“梁和玉”开口说话,发出的却是属于沈甲的华丽嗓音。
“还清楚地记得他的胖瘦,”这一句又变成了沈乙低沉的语调。
“甚至愿意让他用他的浴室、穿他的睡衣。”沈冰的声音因为嫉妒而微微发抖,在空旷的浴室略显尖锐。
很快,诡异变声体又集体陷入了沉默。
“梁和玉”凑近镜子,几乎和里面的自己鼻尖相贴,手指还保留着触手的习惯,以奇怪的姿势爬到脸上,一寸一寸抚摸骨相。
“……这张脸也不过平平……但也许是亲人之间的感情,我看了新的心理学书籍,上面说人类的感情很复杂。”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年轻,听起来磁性而充满活力。
“哼,”沈冰的声音冷笑,“可他们没有血缘。亲情,在人类的字典上指的是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存在的感情。”
“不能如此断然地判断,”沈乙的声音用冷静的语气自我安慰,“在情感上,人类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说这些都没用,不如好好使用这张人皮,”沈甲的声音厌倦地拖出长长尾音,“看看楼上的画,或许画里才是云云真正暗恋的人。”
这句话说完,镜子里的人重新陷入安静,英俊的脸极为可怖地扭曲了起来,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被嫉妒的火海炙烤着灵魂。
画。
明明,在过去的二十年间,沈暮云所有的画都与祂有关。
可现在却有别的人能占领他的画笔。
梁和玉沉默地走进浴室,像真正的人类那样开始清洗躯体,连空气都受到他的情绪影响,变得闷热又紧绷。
很快,他洗完澡,从衣柜里选出沈暮云最常穿的那套居家服,将脸埋进其中,用人类的鼻腔深深吸气——
再拉开房门时,他又变回了完美无缺的“大哥”。
沈暮云早就吃完了早饭,似乎等待已久,正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整理画桶里的笔和颜料。
“走吧,”梁和玉带着笑意,头发微微潮湿,站在二楼过道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沈暮云头顶的发旋,“带我去看看你的画。”
沈暮云抬起头,也跟着露出一点笑意:“你洗得太久了,我还以为你在浴缸里睡着了。”
梁和玉顺着楼梯往下,沈暮云沿着台阶往上。
他们由远及近,最终汇聚到一起。梁和玉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画桶,道:“在浴缸里睡着是你才会做的事情。”
沈暮云想起不久前在沈乙家的失态,一时竟没法否认。
两人并肩走到画室。
画室在顶楼,足足有整个客厅那么大,层高也最充裕,可以让沈暮云放下3米高的巨大画框。一推开门,各种各样色彩冲突力极强的油画满目玲琅,地上在日积月累中沾满了颜料,作画用的木梯很随意地挡在路的最中央,角落里满是奇形怪状的雕塑。
画室的东侧有一整排落地窗,采光极佳。窗户正对着花园,连玻璃上都溅满了色彩。窗户旁边还摆放了一个大柜子,柜子里上下五层全是奖杯和奖牌,但在满屋的五彩斑斓里反而最不起眼。
沈暮云搬开挡在门口的木梯,道:“好久没整理了,有些乱。”
“梁和玉”迈进画室,目光穿过各式各样的杂物,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被随意放置于角落的那幅油画。
油画被沈暮云用粗布遮了起来,只露出小半边,但他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画的是月亮、桂花树、银色的怪物和藏在灌木丛中的人。
是他们在餐厅里谈论过的那幅。
梁和玉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地甜蜜弧度,悄悄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欣赏了片刻。
沈暮云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