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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风大雨也大,沈易紧紧扯着马上快被刮走的外衣,敲了几下门也没有开,他掏出手机想着给这江砚打个电话,要是电话关机了他就回去自己凑合坐一宿。
通线的嘟嘟声响起,还真通了,只是半天没有人接,就在沈易想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江砚昏昏沉沉的醒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的电话是24小时开机,自从休假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儿接到电话了,他嗓子水肿的厉害,说话的时候的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子反复在嗓子眼磨一样:
“沈易。”
迷迷糊糊的声音有点儿哑,却是平时从未听过的迷糊,沈易的手指紧紧捏着电话,大脑疯狂组织语言,虽然和江砚已经很熟了,但是这大半夜去人家家里蹭住说出口总是有那么点儿怪怪的不好意思:
“啊,是我,那个我房间漏水了,睡不了了,那个,能不能到你这儿凑合一下?”
电话那边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就像对面的人只是迷糊着接了电话,说了一句就又睡着了一样,沈易有些觉得他太冒昧了,有点儿尴尬:
“没关系,你睡吧,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门内的脚步声,下一秒门开了,黑灯瞎火的沈易还有点儿心虚,江砚手摸在墙上开了灯,骤然明亮的灯光让他有点儿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沈易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平时无论什么时候见都是穿着整齐的人,此刻穿着短袖睡衣,头发翘起,这样的江砚还是真是第一次见,沈易连忙进去,随手带上门,将风雨隔在了门外:
“抱歉啊,我家里漏雨了。”
刚才开门带起了一阵凉风,江砚刚刚能睁开眼睛,就侧头闷声咳了起来,沈易这才看出他脸色不对,脸颊和眼眶都有些发红,嘴唇却发白还有些干的起皮,咳嗽声一听就伴着胸部共鸣声,一声一声震得胸口悾悾作响。
他抬手就贴在了江砚的额头上,手背上的热度让他一惊,很烫,这是起烧了,他一把扯住了江砚的胳膊就将人往屋里带,一低头才看到他鞋都没穿,随手从一边的鞋架上拿出了一双备用拖鞋:
“怎么没穿鞋呢?穿上。”
江砚像是有点儿迷糊,沈易又提醒了一次他才穿好脱鞋,沈易拉着他的手臂往屋里走,这人连手臂都是滚烫的,他一边走一边问:
“发烧了,体温计呢?你家医药箱放哪了?”
江砚现在一动一边的头就疼的厉害,耳边嗡鸣作响,沈易的声音像是离他很远一样听不清,他垂着头坐在床边,手抵在头上也没有出声,沈易看他这样子都快烧熟了:
“躺下。”
江砚倒是很听话,顺着他的力道就躺下了,只是一双烧的通红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沈易,沈易去拧了冰毛巾盖在了江砚的额头上,冰凉的毛巾就像给沙漠里的人递了一口水一样,江砚舒服的眯了一下眼睛,沈易赶紧去找药箱,一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沈易。”
江砚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沈易拍了他一下:
“你躺一下啊,我去找药箱。”
但是那双手还是没松开,滚烫的手心紧贴着沈易的皮肤,人像是不清醒一样,很是固执地看着他,感觉到沈易挣动的动作,眼底似乎还有点儿委屈,这个样子的江砚让沈易有点儿心软:
“很快回来,啊。”
江砚这才松开了手,沈易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药箱的影子,只得回到自己家里拿来了药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刚才平躺的人侧着蜷着身子,一只手抓着头上的凉毛巾怕掉,发红的眼睛还紧紧盯着门口的位置,好像在盼着他回来一样。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一些,沈易本就是医生,对于患者求救一样的目光其实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对上这一直以来充当自己活爹的江砚的时候,再被这样的目光盯上的时候,他忽然之间一股强烈的被需要感就涌上了心头,他一直蹭吃江砚的,现在也换成江砚需要他了吗?
他将体温计赶紧给他夹上,看到读数的时候眼皮都是一跳,395°,这人都快熟了。
他蹲在了床边看着床上蜷缩的人:
“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江砚?”
江砚头在枕头上蹭了蹭,眉心皱的很紧,手按着一直疯狂在疼的头,看着眼前的人都有点儿分不清现实梦境,沈易?他梦到沈易了?
沈易碰了碰他的额角:
“头疼是不是?”
沈易摸他了他?江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沈易找了退烧止痛药,又找了样家里常用的感冒药出来:
“这是高烧不好退,先吃退烧药,如果退不下去我带你去医院。”
突如其来的高热,沈易猜应该是病毒性的流感,现在这生存环境恶劣,不是流感的季节也时不时就会中招,应该是前两天着凉又没休息好的原因。
他这会儿倒是庆幸这大半夜过来打扰江砚了,要是他也没发现,这人半夜一个人就这么烧着,肺炎可能都能直接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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