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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得发抖的手顿住,有些疑惑地握成拳头。沈甲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今天的场景,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柔弱的心上人流下眼泪,他便可以借此机会将可怜的宝贝拥入怀中,亲吻他的脸颊,用温柔的语调安抚他、再向他介绍自己的治疗计划,以此掳获他的心。
但沈暮云看起来对这个消息毫无波澜。
“你相信我的诊断?”他疑惑地反问。
沈暮云神色有些恍惚,目光悠长,似乎在透过沈甲看别的什么东西。
自从确诊了绝症以来,他的记忆变得不再可靠,总是想起一些血淋淋的场景,又无法确定那些是不是幻觉。
他犹豫几秒,不确定该不该把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分享给主治医生,但最后还是被沈甲的微笑蛊惑,呢喃着小声说:“是的,我相信你。这二十年间,我总觉得我早已在什么地方死了……是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支撑着我的心脏,让我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世上。”
“整整二十年,或许它烧尽了燃料,或许它的部件慢慢老化,所以我的心脏才会逐渐停止跳动,身体也一点点失去生机。”
话至此处,他深吸一口气,连续眨动眼睛,试图让自己从冰凉的感觉里脱离。
“你看,连你都不知道这种病叫什么名字。也许它根本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类似于巫术的东西,我也不是生了病,只是巫术消散后,一点点展现出自己本来的模样。”
说这些话时,沈暮云盯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指尖,所以没能留意到:沈甲在用一种深沉又危险的目光凝视他。
一段时间的沉默。
“沈医生,”沈暮云再次抬头,郑重开口,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
“你说,这个病症会不会说明了——我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
寂静。
两人对视,目光交汇间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许久,沈甲忽然绽开夸张的笑容,从椅子里起身,越过书桌走到沈暮云身边,用右手温柔地摁住他的左胸膛。
和梦境不同,现实里的心脏是跳动的,缓慢且有力。
沈暮云开始紧张,他害怕沈甲下一秒就说出“你这个神经病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话。
但沈甲没有。
他弯下腰来,把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弯成九十度,用柔软的嘴唇贴近沈暮云的胸腔,然后像梦里那样,隔着衣料轻轻吻上红痣的所在。
没有“蛇尾”,没有雾气,没有幻梦。
医生依然是医生,心脏依然是心脏。
吻完,沈甲注视着沈暮云汗淋淋的眼睛,微笑着说:“不要怕,云云。我会治好你,让你的心脏像初生的小狗一样活泼地跳动。”
“……永永远远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