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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德山庄,国子监的祭酒听说闻兮坠崖受伤,很是担心,请了最好的大夫为其诊治,幸得并无大碍。问他为何会坠崖,闻兮只说不慎摔下。
可陆行之的精兵侍卫浩浩荡荡,动静闹得那么大,即便闻兮不说,众人也能猜个大概。
送走祭酒,闻兮不疾不徐解开腰间玉扣,残败的白衣被他
随意丢在光洁的地面上。
长腿一迈入了浴桶,整个人泡进去时,花瓣堆积的涟漪在他腰间晃动。
小腿处的伤泡了水裂开,鲜血涌出,染红浴水。
他不觉有甚,微眯着眸子斜靠在木质浴桶上。
浴桶的边沿,一条小青蛇吐着蛇信子蜿蜒。
闻兮看向窗畔阴暗的角落。
"再有下次,我杀了它。”
窗畔紫色绒花帘的后方,飘出一个黑影。
小青蛇抬头,顺着黑影的手臂爬,在他满是伤疤的手腕上绕了三圈。
黑影,“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她能让你揽着?”
还让陆行之吃醋生气?
闻兮冷嗤,“收起你假惺惺的一套。”
黑影飘了过来,拾起地上被胡乱扔弃的、满是鲜血的纱布
“你就这么喜欢苦肉计?”
闻兮抬眸,“你不也只钟情心肠歹毒、对你抛之弃之的丁婉儿?”
两人便不说话了。
一段静默后,闻兮说,“她会来找我的,一定会。”
黑影叹气,“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主动点,她已是你的人。
勇跳山崖、舍命相救,崖底醒来、深情相.....啧,这样的桥段,不做些什么,要实可惜。
闻兮从浴桶里起身,勾过挂在置物架上的长衫,披上,缓缓行至床榻,却是没躺下,而是正襟端坐。“陆行之一直在旁跟着,他不蠢。
从跌下山崖开始,陆行之便隐了气
息、跟在后头一路随行。
他和苏烟的一举一动,全落在陆行之的眼底。
黑影,“我可以引开他。”
“最好不要,”闻兮的神色极淡,“你若和他交手,容易暴露。”
黑影笑了,呵呵的声音带着嗓子被灼烧过的沙哑。
“既是如此,我偏生要会会他。”
属底的山洞,陆行之用木柴烧了堆火。
火苗摇曳,照亮山洞里光秃秃的石壁和干净的地面
石壁上有枝条划过的痕迹、地面上有燃成灰烬的木柴堆,应是哪位猎户暂休之所。
苏烟淋了雨,纵然身上没湿透,但总有股透心的凉。
被火烤着,身子暖了些,心头的寒却驱不散。
从抱着她离开闻兮到现在,陆行之没对她说一句话。
准确地说,他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过她。
他冷着脸将她放下、冷着脸捡木柴、冷着脸生火,又冷着脸出去。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
袋子里装着她出府时多备的裙裳和一些干粮。
一个干布袋。
苏烟没想他从何而来的这些东西,毕竟他带着精兵侍卫和大夫寻来,身上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苏烟,.....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整宿??
想起他此趟为了“纵火之人”而来,如
今却因她困住,她不觉自责,同时感激他在茫茫山底寻了她这般久。
陆行之显然气着,没打算回她。
苏烟就说,“我和闻兮没什么,是你误会了。”
起因是一条小青蛇,苏烟软言细语地解释,不曾说完,听得陆行之道。
“你们俩从山崖上摔下来,他又是抱又是搂,还将你护在身前。
“这叫没什么?”
苏烟怔了一瞬,总觉得陆行之的话怪得很,偏又想不起来哪里怪。
“当时情况危急,他不得已为之,并非有意冒犯。”
陆行之冷笑,却也没再揪着不放,用木棍拨了火堆,使其烧得更旺些,不耐烦道
“衣服换了。”
他的语气好不生硬,换做平时,苏烟非得扭头就走。忍了忍,她拿过裙裳,背对他换下外衫。
也许,是他刀子嘴豆腐心,体贴她身子弱,不忍她穿未干的衣裳着凉。
这般想来,苏烟好受了些,回身却看见她脱下的外衫被丢在火堆里,还有那件裹过她的披风,也一同被烧了。....原来他不是怜惜,是嫌弃。
苏烟气不过,“你若如此介意,何故将我抱走?”
陆行之,.....要不送你回去?""
苏烟咽住。
她竟不知陆行之这般小肚鸡肠、狭隘偏激。
她解释过了,他不仅不信还固执己见,这不明摆着折腾她么?
苏烟忽地就不气了,说,
“如你所见,闻兮确实对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