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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先走了。”他拍了拍韩兴昌的肩膀,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抖动,江见许看了他一眼,收敛脸上的笑容,走了出去。韩舒樱去了左手边的房间,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房间她刚来韩家时,住过,韩香娣望着她姐,优雅地往凳子上一坐,就像那城里人一样,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围着坐着的韩舒樱打转,嘴像抹了蜜一样甜。“这是列宁装!姐,我见别人穿过!都没有你穿起来好看。”她一会儿摸摸韩舒樱上衣领子,一会摸摸她裤子,一会还惊呼地要莫她里面那件浅粉色羊驼绒做的小衫。
韩舒樱被摸烦了,挡开她,“一边去。”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她身上的好料子一般人还真没怎么见过。剧本出品,必是精品。
那几块羊驼仙绒拿去裁缝铺,老裁缝都说料子顶级好,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老裁缝加班加点给她做了一套浅灰色羊驼绒列宁装,依着她身形作的,做完还手工修修改改,穿起来舒适又合身,非常漂亮。里面的浅粉色绒衫用粉色羊驼仙绒制成,好看得不得了,颜色粉嫩,又轻软又保暖,世面上都没有这种好布料。手感绝佳,拿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穿在身上那触感,那板型绝了,这个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路上的人都穿上棉衣了,她只穿两件羊驼仙绒就足够御寒了,甚至多走一会还有点热呢。难怪韩香娣围着她团团转,摸这又摸那儿,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韩舒樱问她:“家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说。”韩兴昌为什么突然发疯,称自己病危也要让她回来,回来就相亲,这是闹得哪一出?韩香娣馋完姐姐的衣服,开始馋姐姐包里的东西,韩舒樱知道不拿点东西出来,她是不会老实说的,就从包里取了江见在火车上给她买的一包香酥油炸小麻花,用油纸包着,油汪汪的,十来根,是油里炸出来的油果子,一打开香得很,对这个年代缺油少肉的人们来说,油炸物有莫大的吸引力,韩舒樱只吃了几根,剩下的递给她,“快点说。
韩香娣乐的,还没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了一根,边“咔嚓咔嚓”咬着,边痛快道:“爸身体不好了,一个月前吐了口血,后来又吐了一次,去医院,医生检查说没事,但爸怕死,天天在铺上躺着,也不干活,说是休养...“还有呢?”
“还有....”韩香娣咬着麻花道:“还有就是,爸他前两天做了个恶梦,妈说他起来时,衣服都是湿的,吓的,说他做了亏心事,呵呵,没过几天就给你发电报了。”“梦?亏心事?”韩舒樱想了想,不得其解,因为一个梦就把她叫回来相亲,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姐,你带我去鹿城吧,我也想去鹿城工作。”
“去什么鹿城?上个学都费....韩舒樱没好气道。
"我要去....""
“一边去!”韩舒樱挥开她。
还没等韩舒樱问出什么,江见许就从对面出来了,她立刻起身走过去,他没说什么,一个眼神,两个人就出去了,也没在韩家多待,既然韩兴昌没病危,两人连留在韩家吃饭的兴趣都没有,很快离开了。李绢眼看着两人一声不吭走了,她赶紧进屋里看老头子,发现韩兴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瘫在那里,几天工夫就老得眼睛有点浑黄的韩兴昌,怔怔地盯着地面,眼神发直,看起来有点不正常。“老头子,韩兴昌!”李绢在旁边叫了好几声,韩兴昌才回神。
“他们俩怎么走了?大闺女的事...."不是都说好了吗?她药粉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走下来,马上成亲,把人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她还等着收一笔彩礼呢,结果现在全给搅和了。都是那个姓江的,人看着体面,一毛不拔,第一次登门竟然空着手,什么礼都没拿,他要真和大闺女结亲了,估计连彩礼都不会给,坚决不同意。韩兴昌却在想另一个事儿,心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惧,手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
他早年听那摸骨乞丐的话,抱走了女娃,后来问过乞丐,乞丐说,他命里无子嗣,属于断子绝孙的命格,抱走女孩,等于借这女孩一子一女,后韩兴昌就有了看火,儿子开枝散叶,生下来的子子孙孙,都会在女孩那一脉里继续借,也就是说韩家越兴,女孩家族一脉反而人丁稀少
直到借光为止。
韩兴昌当时听着贼邪门,还有这种邪术,杀人不眨啊,能借别人子女运,还能一直借下去,把家族数代借光,真可怕。但当得益人是他的时候,他就闭紧了嘴。
那年冬天,乞丐让他抱走女孩不久,他就突然吐血,一口一口,最后眼看着吐了半个月,人就没了。死的时候韩兴昌就在他身边,看着老乞床上的血,就像他之前吐血一....
人不能联想,一理联想起来,就会恐惧,他为什么会和跟老乞丐一样吐血,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直到前几天晚上做了个梦。
他又梦到了老乞丐。
那双浑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嘴里含着鲜红的血块,他道:....兴昌,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是遭了报应啊,但你救过我的命,我再最后救你一次,你一定带着离开鹿城,离开....不要回来,记着,从谁手里夺走的,就一定不能让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