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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若叶才知道杨戬更多的事，比如他很少睡觉，夜晚也只是闭目养神。这样若叶半夜醒来，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不过有时候他也会睡着。
这天早晨杨戬刚睁开眼睛，卧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闹钟没响！”若叶也没时间再去细究，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物，“你怎么也没叫我？”
杨戬伸手拿过柜头上的闹钟看了眼：“你好像把时间调成晚上七点了。”又将闹钟放回原处，“啊——我也睡着了。”
“诶哟——”他伸了一个大懒腰，手长脚长摊在床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都迟了，还这么慌里慌张做什么？再迟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了，”若叶边走边扣衣服纽扣，“再说今天要外出勘查，不能让别人都来等我一人吧。”
深知若叶痛脚在哪里的杨戬开始雷区采矿：“你是怕别人说，说你嫁入豪门后就开始懈怠工作随心所欲了？”
意料之中接到被用力甩过来的睡衣：“你火上浇油的功夫可真是日益精进了！”
若叶过来拽他的手臂：“快走！开车送我！”
杨戬任她拽：“好累，起不来。”
“杨戬！！”
连拉带推出门，杨戬顺手从桌上拿走一个铝罐：“昨天买的甜果子，吃这个垫垫先。”
从家到局里这段路，若叶的耳朵再没闲下来。
上车前：“边走边吃，你也不怕噎着？”
上了车：“吃两个就行，你又不是哮天，贪多伤胃。”
车开到一半：“下车的时候别跑太急，还记得你上次肚子疼了一早上吗？”
“……”
成婚之前还好，总有说不完，听不完的话，成婚以后却觉得他越来越啰嗦，若叶有一次跟哮天讲了，哮天说二郎从前就是这样，后来可能年纪太大懒得唠叨了，遂带着他们几个在船上一起摆烂。
她想也是，从前在船上，他三天说不了五句话。
若叶忍无可忍：“你像个老太公一样。”
等红绿灯的间隙，杨戬瞄眼后视镜，半是逗若叶开心，半是真的自恋道：“这么帅的老太公，可是三界难寻。”
下车：“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吃午饭，给我来个电，我给你……”
“砰！”车门重重关上。
车里的人还不死心：“你慢点，当心摔着。”
傍晚，杨戬来接若叶下班。
“你们宋局长是个老好人，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怕他？”车里杨戬没忍住问。
若叶歪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如果我不要脸地把自己比成千里马，那他就是我的伯乐，正因如此我才更想让他觉得没有看错人。”
“我也很欣赏你，干脆你来梅山银行算了，我付双倍薪水。”
“不去。”知道他又拿自己打趣，若叶懒得再多说。
行道树一排排后倒，却不是回家的路，若叶再睁开眼睛，车已经稳稳停在一家相馆前。
他说：“反正也来这了，不如去照张相吧。”
若叶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绣竹叶纹的墨绿唐装：“你不是不喜欢照相吗。”
“何以见得？”
“报纸上就没有你露脸的照片。”
杨戬帮若叶解开安全带：“记得挺清楚啊。你有本书，里面夹的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肖像，不过确实，我仔细看了看，都没有正脸。”
若叶都快忘记有这么件事了，冷不防提起，隐秘的羞耻感把瞌睡虫赶得老远：“杨戬！”
“诶……”他连忙撇清责任，“你说可以看的，我可是征求过你的同意的。”
店内一盏台灯，光线晃晃，店家见有人来，将另外几盏灯一并打开，又说：“这个时候不比白天，照出来效果可能不佳，不满意地话明天再来，我给你们便宜一些。”
杨戬说：“无妨，人能看清楚就好。”
若叶将大衣脱下，理理头发，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素色蓝旗袍，和杨戬这身倒是很搭。
“好，先生夫人，看着这个圆圈。”店家坐在相机后面提示，“夫人稍微侧身点，好，先生手往下放，二位不要眨眼，好，好。”
白光喀一声叹。
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若叶回卧室换衣服，伸手不见五指中，一双臂膀从身后圈住她，肩头沉重，耳畔滚烫。
“嘀，嘀嘀，嘀——”不合时宜的声音却不显得突兀。
杨戬说：“七点了。”
若叶贴近他温热的脸：“那你放手，我要去上班了。”
身后人不言，若叶问：“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照相？”
他却答非所问：“不借助外物，亲眼所见的东西存于心间会更长久，”久违的叹气，他寻到她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握，“大概我也不能真正免俗。”
![[代号鸢 策广]共饮一江水](http://beranm.net/static/wucuo/nocover.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