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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垂,痛彻心扉的谢六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个不停,一声一声恼人的很,逼得从来好脾气的谢长宁一巴掌把人拍去了衙门,安排他好生盯着那被抓的山匪。
这衙门也不好走,饶是樊城第一大家去那也要花上许多时辰,因此谢长宁也不等他,只待饭菜一好便带着二位贵客上桌开席。
至于那亲自安排饭菜的谢六能不能赶上,谢长宁只摆摆手由着他去。
三人对坐,酒过三巡,谢长宁的脸颊已经生出少许红晕,铺在白皙皮肤上天生晚霞。念安几回抬头望去,看着她轻叹口气,“今日渡头之事,多亏二位出手相助,只是此事实在是太过突然。所以我还是希望二位能帮我查查,这到底是天定还是人为。”
也不知人是真醉还是假醉,念安念及不久之前的挑白没有开口。这厢的陈岁安却是实打实的不知,只放下碗筷,实诚地反问道:“谢三小姐,您说什么?”
“无妨,是我说笑。”谢长宁坐直身子,一双好看的眼从两人身上扫过几个来回,最后定在陈岁安的脸上,笑着问道:“小九来樊城多久了?”
明明眼前人生得和二师姐一般温婉,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只叫人没来由的心慌。陈岁安硬着头皮拿出手指掐了掐,认真道:“快有月余。”
“来樊城后便去了渡头?”
陈岁安心头一震,强装镇定地解释,“对啊。我空有一身力气,又没个银子……那个事来钱多快。”
谢长宁微微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不知小九师从何处?这武功当真是厉害,若是不远,小六和阿辰都该去练练。”
被点到的阿辰猛地抬头,被问的陈岁安咽下一口唾沫,道:“我……无门无派……”
她实在不常说谎,因此几个字说得磕磕绊绊,坐在一旁的念安赶忙道:“珊珊,若他们真要练,不如去泽海山?二师姐如今都还在,也会好好护着他们。”
陈岁安闻言脸色一变,微微蹙眉转头望向念安,双眼满是询问。
念安不着痕迹地朝陈岁安使了个眼色,继续道:“珊珊,或许我带他们习武也可。”
连着两次与众不同的称呼蹦出,任是陈岁安再迟钝也能听出其关窍,又看三师兄还是一番认真模样,索性收回眼神把场子交给两人。
谢长宁似在沉思,片刻后,道:“此事先不急,只是我方才所说之事还望念安能同意。”
话音未落,念安刚要开口,谢长宁便端起酒盏举至他眼前,先一步低声笑道:“我说的,你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
一无所知的陈岁安一个头两个大,画出来的杏眼睁圆傻愣愣地看着那杯举起的酒。
奇妙酒香在鼻尖微漾,中间仿佛夹杂着姑娘袖口漫出的馨香,别院所谈之话在脑海浮现,念安也缓缓举起酒杯,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和人碰上去。
陈岁安看着三师兄的为难神色,决定短暂地成为一个显眼包,稍稍犹豫后便端起自己的酒杯也往那跟前凑,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怎么?是要……敬酒吗?”
谢长宁扑哧一笑,“不是不是,你好生吃饭就行。”
被打断的陈岁安嘿嘿笑着,坐回自己的椅上疯狂朝念安使眼色。只可惜那木头也不出声,就端着酒杯开始神游天外。
屋外的风吹进厅中,就在谢长宁将要放下酒杯时,念安突然回过神来,伸手和人轻轻碰了个杯。
极清脆的一声在厅中炸开,谢长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端起酒杯和人一饮而尽。
坐在旁侧的陈岁安也端起酒杯,借着动作遮住自己满脸的莫名其妙。
杯中酒饮尽,随侍的丫鬟又替三人满上。念安轻笑,又端起一盏,笑道:“谢三小姐明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为什么三师兄救了她还要感谢她?
彻底陷入不解的陈岁安眨眨眼,双眸中尽是疑惑。
谢长宁朝她莞尔一笑,道:“秘密。”
既然都已经如此说话,陈岁安心知不好再问,索性端起饭碗干得飞快,决心把这当着她的面就敢说悄悄话的两人通通打败。
虽说这一顿饭三人是各怀心思,但因为饭菜味美、酒香宜人,倒也算宾主尽欢。
三人用过饭行至屋外,抬头便看到一轮明月悬在天际。
“小九现在住哪?如今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此睡下。”站在庭前的谢长宁又恢复了那般气度,说话轻柔和缓,如清泉过石,环佩叮当。
陈岁安摆摆手,好生拒绝道:“多谢谢三小姐好意,只是我家中还有人等我回家。”
谢长宁眉眼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好奇,“莫非小九已经成亲了?”
陈岁安一愣,反应过来后轻轻摇头,“我没有成亲。家中的,是我……兄长……”
兄长?陈岁安略一思考,发现家中那位还只相处了月余的大师兄的确当得起一句兄长。只是不知他翻墙出去之后是否有去吃饭,下午是否有好好休息……
不知是今晚喝的酒太热,冷风吹过,陈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