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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大作的门铃声,终于打断这片刻死寂。
一个尖利的声音吵嚷着要蒋鹤贤给她开门。
多年前似曾相识的画面扑面而至。一时扰得朱妏妏躲闪不及,被往事淹没。
她好容易从混乱里抽出一丝理智开口:“我能去你阳台躲一下么。”
蒋鹤贤虽没说拒绝的话,没让步,直接伸出手臂把门哗地打开。
屋外拎着小包,年华不减的蒋姑妈,手还举着手机。
她一见蒋鹤贤,就先叫了起来:“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聊几句给我断了。要不是看你态度好,我早就乘电梯下楼去了。”
这时的蒋姑妈,全然没了几分钟前顾及邻居而压低的轻柔嗓音。她眸光一转瞥到朱妏妏。
只觉一手还抓着蒋鹤贤,而脸色泛红的朱妏妏眼熟。
朱妏妏慌忙松开还搭在蒋鹤贤去开门的那只手,无处匿形般低头不语。
蒋姑妈从头打量着身形苗条,穿着适合得体,且勾勒女性曲线衣服的朱妏妏。
朱妏妏和公司的小姐妹,酷爱穿此类端庄而不失青春,优雅而不失灵俏的着装。或说她们那一整条金融街上的女性都对穿搭彩妆自有一套。
无论年龄,个个像从事时尚行业,每天换一套衣鞋上阵。
万万想不到,朱妏妏也有被长辈肆无忌惮的巡视到避开视线的一天。
蒋鹤贤体谅到朱妏妏的不适,扫了一眼蒋姑妈,才拿鞋子出来:“先进来说吧,这里每一户人家都不喜欢吵闹。”
蒋姑妈忍着和侄子拌嘴的冲动。
乍看朱妏妏是她年轻时最向往的那群白领形象,不由心生好感,想来拉手。
紧接着她多打量了朱妏妏几秒,忽然那手就折返回身边,还多了两分无措地拉了拉下摆,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朱妏妏只得抬眼笑了笑,尽量给足蒋鹤贤面子不撕破脸皮。
也承诺她之前一直强调的“不拉无关人员下水。”
她勉强从嗓音里挤出两丝温柔:“姑妈您好,我是朱妏妏,以前是蒋鹤贤的高中同学。真凑巧我们又见面了,您还是那么美丽,几乎和以前没有变化。”
蒋姑妈先还带着狐疑和犹豫,在她和蒋鹤贤两人之间来回看。
这会,听到朱妏妏恭维到她心尖上。
蒋姑妈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抿嘴道:“我刚刚猛然一瞧还以为是哪个陌生的可人儿,这会细细看了,发觉五官和从前还一模一样,只是神韵气质发生了变化,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蒋鹤贤自始至终环着手臂,抱臂靠在关上的门板前,一言不发。
朱妏妏拎着自己的手提小包作势要离开,朝蒋姑妈微微一笑,言辞诚恳动人:“我就不打扰你二人聊私事了。”
蒋鹤贤仍旧堵在门前,没有让开一步的打算。
朱妏妏弯腰在他跟前套上鞋。
因鞋跟有些高,不得不撑着墙,将足背顺利滑入。她动作其实挺快,干净利落地每日上班出门前都是这套一气呵成的流程。
可不知是头顶蒋鹤贤那注视,太有威慑感,还是总顾忌身后蒋姑妈。
朱妏妏几次有点心急,不免耽搁了两三秒才匆匆起身。
她家里的高跟鞋数不胜数,朱父最不能理解。一色都是差不多的款式怎么能买两大鞋柜。
每逢此时,朱妏妏就和朱母一起围剿家里这唯一的男人。
朱母尤其能体己,女儿年岁渐长的审美变化,提起朱父时捂着肚子快要笑晕过去。
擦着飚出的眼泪,朱母对朱妏妏说:“你爸就这样,他一直还以为你是中学时那学生模样呢。”
而蒋鹤贤盯着她穿完全程,无异于一个男人将她女孩到女人的成长历程看了个清楚明白。
这男人,何况还是曾经无事不做的旧爱。
朱妏妏心头的异动愈发明显,见他还拦着不让离开,低声提醒:“请开门,让我一下。”
蒋鹤贤这才侧身走开。
蒋姑妈的笑在朱妏妏彻底消失的一刻褪去,她换上冷冰冰的表情,板着脸:“原来刚刚,我给你打电话给你提醒的时候,你正和小女朋友闹得欢。难怪连你姑妈的电话都挂得快了。”
蒋鹤贤不怎么在意她的讥言冷语,往前坐在一把高脚凳上。
他对着玻璃窗凝视风景,才说:“她听见你说女朋友三个字,又该不高兴了。”
“那怎么在你家。以前我就想问你们两个年轻人闹什么鬼,可又不敢多说。这些年哪次姑妈不是忍辱求全,看你这么副样子,每次消失得无影无踪时也不敢给你打电话。”蒋姑妈说着就带了抽抽啼啼。
字里行间满是侄子翅膀太硬,她做姑妈的奈他难何的控诉。
蒋鹤贤唇边呷着浅浅一抹笑:“你说吧,又是哪缺钱了。”
蒋姑妈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
经历不知几十次无疾而终的富翁爱情后,她的心早已锻炼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