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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追你
寒冬的半夜更添霜冷，滴水成冰，随越用一件长款羽绒服从头到脚地武装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她耳朵藏在宽大保暖的帽檐里，因此下意识认为耳道受阻，产生了错听。
“你说什么？"随越凝固在微弱路灯下，睁大莹润透亮的眼,怀疑地问。
似是瞧见她一脸困惑,懵懵懂懂的样子格外有趣，顾泽极轻地扬了扬唇，从容不迫地重复：“我要追你。”这一次，随越听清了。
她心心脏像是被什么结结实实地冲撞一下，本能地跳慢一拍。
逐渐回过神来后，随越面上的疑色转为惊恐，瞳孔地动山摇，脱口而出：“你又开始整我了？”还是以她无论如何预料不到的角度。
顾泽眉心动了一下，流露些许不解。
随越后撤一大步，盯向他的眼中全是警惕，愤懑地咬牙：“你捉弄人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顾泽瞅着她不自觉鼓动腮帮子，气呼呼的脸蛋，禁不住一乐，起了卑劣的逗弄心思。
暮色无边，一地淡光在寒风中悠悠晃晃，他再朝她走近一些，清冽的雨后草木香当空罩下：“捉弄你又怎么了？”随越惴惴凝视他寒潭一般的眼，感受到漫天掩地的压迫性，昨晚在楼道间旖旎不明的场景又浮出了水面。“你无耻！"随越反射性抽出藏在羽绒服荷包的手，又想给他一巴掌。
这回，顾泽没让她得逞，他轻而易举，一把扼住她手腕。
“不知道痛？“她有荷包保暖，手套忘在了办公室，顾泽手上同样无甚遮挡，覆有薄茧的指腹接触到她，微凉温度持续不断地渡去。
荡漾千层涟漪。
随越愕然一惊，赶忙使劲儿抽回，掉头跑进了教师公寓。
她将自己锁回屋子，用可靠的防盗门彻底隔绝掉顾泽，后知后觉地发现右手手腕烫得厉害，堪比泡过热泉。不争气的心跳也受到了影响，砰砰响如惊雷。随越快速呼吸，兀自平复好一会儿，感受到手机连续的动静，掏出来一看，第一条弹出来的就是顾泽：【晚安。】
她眼睫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过多反应，便被相邻的一条吸跑了注意。
十多分钟前，备注为“妈妈"的发来的：【睡了没？】秦芳雅日常作息最是规律，严苛到了不可随意更改的程度，不会超过十一点睡觉，她接近零点还发消息，不清楚是不是出了事。
随越一颗心高高悬起，不假思索地回：【还没有。）对方约莫一直在等这条消息，随即回了视频邀请。一看到视频，随越就头痛，同以往每次一样，切换成了语音。
“妈妈。“她坐去桌子前，唤得小心心翼翼。秦芳雅显而易见的不愉，严厉质问：“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对女儿的作息要求同样严格，要是随越在家，必须和她保持一致，最迟十一点上床睡觉。
“明天要讲的那节课太难了，我刚备完课。"随越自然不可能和她提护校，只能胡扯。
涉及工作，秦芳雅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下次记得提前备好，不要临时抱佛脚。”
随越心虚，应得别提多乖巧：“嗯，我知道了妈妈。”秦芳雅念叨了几句，转为问起关键一点：“你怎么又把我打的视频转成了语音？”
随越悬起的心脏开始晃荡，她最怕妈妈有此一问。却没有多大奇怪。
在北城读大学的时候，虽说母女俩不是每天视频，但隔三差五总会视频一次。
自打她偷偷跑来阿勒泰，以防被妈妈发现端倪，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视频。
她不是说学校为了防止学生私自带手机上网，限制了网络，就是有要事在忙。
“妈妈，今天太晚了，打视频费时间，我就想着用语音，几句话说完，您也好早点休息。”随越鸦羽般的眼睫不自然地眨，尽量平稳呼吸，不让随口编造的理由露怯。秦芳雅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她几次三番的推脱，让她起了不小的疑心：“你是不是有事瞒我？”随越心头一紧，佯装轻松地回：“没有啊妈妈，我能有什么事情瞒您？”
“那开视频。“秦芳雅不好糊弄，直接命令。“妈妈，我室友已经睡了，我怕吵到她，不说了，晚安。”随越一慌，仓促地结束了通话。
过去两个月，她在微信里面给妈妈编造的是自己在北城某所重点中学，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公寓。公寓条件数一数二的优越，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和另外一个实习老师同住。
随越转个身，左右打量，虽然这间十来平米的屋子被打扫得还算干净，但和条件优越八竿子打不到干系。依照秦女士不容置喙的性格和火眼金睛，只要一旦联通视频，她绝对会让随越拿起手机绕着屋子走一圈，那样她很快就会觉出端倪，从而无限夸大扩展，跌向不可估量的局面。
可她今天问到了这种地步，要是随越再不配合她，接受视频邀请，保不准露馅更快。
随越琢磨，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和妈妈视频。找哪里呢？
她脑子飞速转过贫瘠小镇上的每一处角落，转着
![枯骨之壤[双向救赎]](http://beranm.net/images/1488/12f71345603b8f2ebc0c63c9906269b8.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