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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澋突然止住了话头,惹得墨泱心急,央求道:“姐姐,你快说嘛。”

“只是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能得你青眼~”

墨泱被问得猝不及防,面上一热,末了却又笑开来推了推姐姐的肩膀,“姐姐又拿我打趣了。”

“再说父亲回那几封骈文的帖子都愁眉苦脸的,我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墨澋放下集子,打量了她几番,温言解释:“不是取笑,只是觉得妹妹在外见识的多,眼光自然高一些。”

“能博得你青睐的,必然是位英才豪杰。”

墨泱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唔,妹妹还没有这般想法,或许吧。”

“当真没有?”墨澋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笑意,“哪怕是一分一毫?”

墨泱双眸微阖,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绕到墨澋身后,凑到她耳畔吹着气,“我的心里只有姐姐~没有旁人。”

墨澋不自在地摆了摆手,打趣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油嘴滑舌的,挠得我耳朵痒痒。”

“姐姐不喜欢,那我便不说了。” 墨泱直起身子,双手轻捶着她消瘦的肩膀,同她一起读着集子里的诗词。墨泱觉得姐姐身边似乎总有一种独特的,清净而闲适的气息,可以让她浮躁的内心沉静下来。

她们谈话的功夫,太阳初升,屋内的清冷之气也随之散去,香炉中淡淡的草木香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再过半月,她所钟爱的这等时光,终究是要不复存在了。

墨泱斟酌着词句,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 “那…姐姐对江家二公子满意吗?”

自二人正式见过面后,墨澋也不见得有太大的触动,墨泱倒是很想知道姐姐是否真的心悦于他。

“天赐良媒,门当户对,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是…在问姐姐的心意。”墨泱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了。

处在深闺中的女子,即便是世家望族,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好在父亲墨闻在朝中名声不错,她也没有别的念头。她这么爽快的答应此事,一来是信得过父亲的眼光,二来她也明白婚姻之事,牵动的是两家的势力关系。

墨澋更为在意的,依旧是墨家的传承,至于她的私心,同墨泱一样,她也未曾考虑太多。

“二公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又有长兄作榜样,在仕途上也不会差。”

“性子也并不强势,会是个好夫婿。”

她只是寥寥数语,墨泱却已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可她仍然觉得,长远之利固然重要,姐姐自身的处境,也不可忽视。

“妹妹是个粗人,说的话刻薄,但都是肺腑之言,绝无挑拨之意。依妹妹拙见,凡是来提亲的男子,哪一个不是显露出他们最好的一面,可谁又知道私下里,他们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呢?”

“他来接管我们墨家的机关术,是要多多熟识奇门遁甲的,往后几日来找姐姐讨教时,姐姐可要仔细观察着些。”

“虽说已然换了定贴,此事多半不好再做更改,但妹妹还是觉得,姐姐的后半生更重要。”

“姐姐还这样年轻,有学识有抱负,不能被困于方寸宅院之中。”

墨泱一口气说了许多,也许是至亲之人突然要远离她,嫁到别人家的缘故,每每提及此事,她总是不满中带着些幽怨。

类似的话墨泱提及过很多次,但墨澋没有半分不耐烦,她看着自家妹妹为她用心良苦的样子,颇为心疼。墨澋起身抚着她的头顶,对上她明亮的眸子,郑重道:“我明白。”

“他日后若是敢欺负姐姐,姐姐只管告诉我,我来亲手修理他!”

墨澋又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你要不要去小憩片刻?昨夜歇息的晚,又一大清早就跑出去,别累坏了。”

岂料墨泱没接她的话,一拍脑袋,“哎呀,瞧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说江家的事了,我还有东西给姐姐呢。”

“这是我昨晚从夜市给姐姐淘到的。”

“不知姐姐是否喜欢,只觉得挺有趣的。”

墨泱手心里放着的,是一只小小的磨喝乐。

那小人儿雕琢得细腻,面容端正,神态生动,红色衫子,青色纱裙,还佩戴着冠子,典雅之中透着灵动可爱。

墨澋惊喜道:“这样打扮的泥人儿样式,我还没见过呢,妹妹你从那里淘到的?”

“夜市!”

“那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卖各种小玩意的小贩商铺,还有傀儡,影戏,杂耍,样样都十分精彩!还有——”

墨泱掰着手指数着,说到一半,又意识道了什么,“父亲是不是…从不让姐姐在夜里出门?”

墨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太多。”

“那择日不如撞日,姐姐今夜同我一起出门去,怎么样?”墨泱兴奋的提议道。

“有我做姐姐的贴身护卫,父亲定是放心的。”

“那可要劳烦妹妹照看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宅中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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